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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爱(十八)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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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4-28 08:52:1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 “我回家给你做香香鸡蛋羹。”

    柳丝儿收到这则短信时,由愤恨到颓然的脸上短暂出现一丝笑容。

    电脑满屏都是“人肉搜索”来的结果,就像活活的一个人给摊在案板上,被解剖,五腹六脏都给撕扯了出来,并血色渐凝固。

    柳丝儿:女,31岁,汉族,湖南省益阳市人,毕业于师范大学,后随夫工作于南京,任《非我》杂志社编辑。父母均系省教育厅职员,早年离异,母亲出国另嫁,柳丝儿随父生活,三年前父亲因病去世;江小江:男,35岁,汉族,祖籍北京,湖南省怀化市人,毕业于省师范大学,现在南京银河网游公司任软件开发工程师。其父在文 革时因不堪批斗自杀身亡,其母随女儿生活在上海。

    这是主要的社会关系,后面还有陆续搜索出来的关于他们姑舅表亲的一系列人名单,甚至还有她和江小江当年毕业的毕业照。

    这一些资料后面,便是毫不负责任的评论,什么柳丝儿父母革命年代就离异,一定是她妈给她爸绿帽子戴多了,最后还卖X卖到国外去了,她爸才抑郁而死,她就继承了她妈的水性,到处扬花不说,还教唆良家妇女红杏出墙,江小江的父母倒少受了些言语侮辱。

    柳丝儿关了电脑,去厨房检查有几个鸡蛋,发现一个都没有了,便有些失落,“香香鸡蛋羹”是江小江这个大男人唯一会做的饭食,他做出来的水嫩黄亮的,有时候他会做甜的鸡蛋羹,有时候会做咸的,后期加入辣椒和醋,十分美味。

    和江小江在临毕业时才在校园里相识,她学习骑单车,不小心从后面把抱着一摞书的江小江给撞到了,自己也倒了,倒是他先起来,询问她的伤,然后送她去医务室给膝盖处擦了点碘酒。临分手时柳丝儿问江小江会不会骑自行车,江小江说这谁不会啊,于是柳丝儿就试探说让他帮忙给扶一扶,江小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,同意了。

    别人都是在毕业的时候劳燕分飞,他们却是初恋来的正是时候。于是两人都义无反顾地愿意跟随对方。后因各自家庭都属于残缺的,所以,两个人选择了一个都不属于自己的城市,南京,定居下来。

    六七年的共同生活,柳丝儿极其了解这个温和宽容的男人,加上前不久唐爱的事的解决,柳丝儿更知道他们彼此的牢不可破。这次写文章惹来的祸端,江小江不仅没有责怪,反而是很支持她的论点的,是啊,如若不支持,他怎会调侃地让她给他戴绿帽子,又如何能容忍张弛的存在?

    应该说,他们虽没有详尽地沟通过此事,其实内心走的很近,甚至是并行而往的。

    江小江回到家,柳丝儿倚着厨房的玻璃门,说:“家里没鸡蛋了。”

    江小江放下手里的购物袋,从里面拿出十六颗装在塑料蛋盒里的鸡蛋,在柳丝儿眼前晃了晃。

    呵,于是,晚餐是两个人简单又甜蜜的鸡蛋羹时刻。江小江总会用这种细小的体贴让柳丝儿觉得踏实。

    柳丝儿告诉了江小江“人肉搜索”的事,江小江说:“不去看它,它就不存在。”

    吃完饭,江小江就掐掉了家里的网线。并且很开心地对柳丝儿说:“这样,我也不用在家里加班了,我的时间都给你吧!”

    于是洗碗的时候,江小江都是从背后抱着柳丝儿的,柳丝儿向左移动一步,他跟着动一步,柳丝儿转身,他就像她身上的一个香囊,又被甩到身后。

    讨好似的,江小江替柳丝儿褪了围裙,又一路拉柳丝儿到家里的小吧台那,倒一杯红酒,自己含了一口,要给柳丝儿喂下去。柳丝儿躲闪着笑着,终是躲闪不及,喝了慢慢一口温热的酒,再来,在躲,不小心,有一股红色的酒顺着柳丝儿的嘴角流下,流经脖子,竟钻入左边乳房那里,江小江便一路从嘴角到颈部,再到乳房舔吻下去,柳丝儿是不戴文胸的,尤其是在家里。所以很容易,江小江就轻咬住了乳头。

    两个人终于把小吧台当作战场,衣物蹬落一地,吧台在江小江的撞击下微微晃动,酒杯里的酒几欲泼洒出来。

    看似激情香艳的一个场面,柳丝儿内心却一阵地担忧,她明显感觉下面不够湿润,真怕慢慢地干了,那样,江小江就会被摩擦疼吧,越是担心,她觉得状态越来越不好,只好抱歉地对江小江说:“我好像状态不好。”

    江小江两手抓着她的乳房说:“不要紧,你闭上眼想想,如果这双手不是我的,而是,而是张弛或者别的男人的,你的身体在抗拒他,而他就这样地蹂躏着你,你屈服么?你抵挡么?还是你会迎合?对,对,你用手摸摸你的,对,想象,继续想象。”

    柳丝儿脑子里一片混乱,她努力地想了张弛,但是张弛那句“别动”让她更无趣,不知怎么地她想到了陈述,那个冷漠的男子,如果,如果这双手是他的,是他在冷淡却用劲地揉捏她,她会不会柔软地贴上去,缠绕住他?整个地融化他?

    那冷漠,那狠劲,以她柳丝儿的柔媚,即使一块顽石,也会让他化为春水,她会仰着脖子,垂下长发,口中呜咽地叫着,双手撕扯他,她会是他身上高贵的女王,纵横驰骋;也会是跪在他脚下,深深爱怜他每一寸肌肤的尘土一粒。

    柳丝儿想象着,江小江冲刺着,末了,柳丝儿起身看江小江,那里真是一片狼藉,有些湿湿的粘液还闪着光,有些已经凝固,郁郁葱葱的毛毛像是长在一片奶酪上,她不禁笑了。

    江小江歪头说:“想象的结果不错吧?”

    柳丝儿用小脚在江小江的腿上娇嗔地踢一下,不回答。

    晚上,江小江在书房看书,柳丝儿就躺床上,开着电视,手里攥着手机,一个人发呆。

    想起陈述,想起和他打电话居然还不敢用手机,那次用的是单位的座机,张弛也还是没有消息。

    那么,给陈述发个短信?

    如果熟识了,是不是也是了解张弛的一个侧面?可是到底是想了解张弛呢还仅仅只是个借口?

    柳丝儿看透了自己,不禁笑了。

    她终于拿起手机,找到陈述的号码,开始编辑短信。

    很冒昧的情况下,该说什么好呢?柳丝儿这个搞文字的女人,突然陷入了沉思,手机屏幕自动暗了,她按键使其亮起来,然后一字一字地输入——

    “无故寻愁觅恨,有时似傻如狂。”

    点击发送,柳丝儿看着那个信封样子的图标一点一点往外走的样子,她就觉得这两句话似乎要翻山越水,历经九九八十一难,又担心这么晚,这样暧昧的短信,会不会给陈述造成尴尬,看到“信息已发送”几个字,她却胆怯地关机了。

她的心因此而咚咚地像有人擂着鼓……做坏事了吗?

做坏事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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