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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下。他手脚并用,利落地将我固定在床上,除了吻,我可以仰头索取,可以左右寻觅,剩下的,都是他一下深入一下抽离般紧密地起伏。原本是担心带环导致身体不适的,不想他的进入丝毫没有不舒服,记得调笑时他安慰我“大不了截掉一段好了”……呵。很惊异,不多的接触,他竟是最能准确探知我高潮临界点的人,到了那个时候,他会加快频率,持续不断地猛烈攻击,那种高频和力量的聚集爆发,像天边的闪电,让我高潮的欲望像崩裂的碎石块,四面八方飞散出去,尘雾弥漫;又像翻飞的云海,自由自在,滚滚而来……。
其实,其实,高潮欲望只是一股清泉,在他的掌控下,哗然而至,浸润彼此尚处在焦渴顶峰的身体,像干涸的土地遭遇倾盆大雨那样……哦……心里这样的一念,一身的酥麻清爽便顺流而下。
如此这样,性交循环往复,他像个永动的机器,一点一点将我身体里的水分压榨。
女人如水呢,如果能如此浸润他的身,他的心……让他像一只低头的梅花鹿,饮尽你的温柔;让他像一株水草,在你碧波里荡漾;让他像一身疲惫旅人,在你的雨露中洗去风尘;让他像一枚豆子,在你的湿润里情思悠长地发芽……。
性交不知多少次,不知多久。
怕他太累,我便翻身上来,只是这样更容易突然倒伏在他胸口,任由汩汩清流温热静谧地从他茂密的森林里流淌而过,倾洒在白的床单上……偶尔,肚脐眼会调皮地挽留住一汪清水。
喜欢他的吻,喜欢他用手指在唇边的诱导和逡巡,再一点一点伸入口中,喜欢唇舌像舍不得吞咽美味那样,贪婪而不知终结地舔舐,暗含。而下体阴户却以远离的姿势勾人肆意发疯般地挺起身子,渴望,召唤,恳求。那般地起伏。
喜欢他阴茎冲刺时忘我的撞击,和喉结处压抑不住喷薄而出的低吼。
总有一种甘愿,是此时因他而粉身碎骨的冲动。
很像,很像自己是个陀螺,他是那条有力的长鞭,鞭打着鞭打着,我便能旋转出快乐,旋转出通身的彩虹,旋转出独我的沉醉。
有那么一阵高潮,我觉得长久的失忆,我失去了我,失去了我的世界,失去了幸福与快乐,失去了天空和海洋,失去了身下宽大柔软的床,失去了他,失去了尖锐的快感……用了很久很久时间,我才从莫名的空间掉落,他才汗流浃背地出现在我的身上,我开始辨认我是谁,怎么会在这里,他是谁……恩,一切的一切,失而复得一般,我的感动,我的一下子因为拥有而溢满的幸福,让我紧紧地抱着他,不敢舍弃……哭了。眼泪从眼角一直流淌,流淌进发间。
恍惚的失去和切实地拥有。
他轻轻擦去我的眼泪,长久地回吻我,安定我的灵魂。
终于结束,窗外天色已黑。
起床看床,不由发愁,晚上怎么睡啊。
“一会再开个房间。”他说。
“哎呀,横着挤挤,别浪费了。”
“那怎么能睡?听我的,睡就要睡舒服。收拾下去吃饭,吃完饭回来我再开个房间。”
“可惜了这个房间了。”
我一边嘟囔,一边冲洗,这才发觉真的饿了。
“带你去喝鸡汤,补充下体力。”
“呵呵,我觉得喝些水就好了。”
“去吃农家菜,好吗?”
“好呀。”我是欢快的。
和他在一起,吃饭总是很简洁,却能吃的舒服而少有浪费,那总是通往回忆的一条路。
他开车,自如洒脱。
车子渐渐走在了两边都是浓密杨树的路上,恩,这样的路在傍晚夕阳透过的时候最美,叶片会发出金色的亮光,光影有如碎金子,在树梢闪闪烁烁,树干斜斜地落在地上,整齐划一,车子从中间从容穿过,头顶上是一线绿色映衬中的蓝天。
这是晚上,树荫浓重,对面不时有过来的车辆,看他礼貌地切换大灯小灯,有一刻曾想捣乱他下,但看了看和他的距离,以及深的夜色,便不敢乱动。其实,有时候车子空间大也不是好事,不方便小动作。
走了好一会,他停车在一个斜坡下面,左右都是村民的房子。
“坐在炕上吃饭有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真正意义上坐在炕上,围着小桌子吃饭是真没有,可是小时候冬天放学回家,爷爷总是让我和弟弟赶紧围着餐桌坐好,他就在我们中间放个几个小菜,每人一碗白饭,一盘海鲜,或者一盘素菜,恩,真的好香啊。
和他类似,童年没有太多农村的记忆,所以看到大炕有种天然的亲近。
晚餐简单舒服,我吃到了一直想吃的葱花饼,吃到了醋拌青椒。又吃了个素包子,喝了两碗鸡汤。看他吃完给做菜的大妈讲解怎么做木须肉的时候,我笑了。
他说:“你这个肉块太大了,里面没放鸡蛋,黄瓜片也切的太厚……”
他的淳朴亦或幼时的心酸已然转化成了现时的老练。让人看着心疼又爱。
虽是不多言地吃完饭,但很多感受都藏在心里。包括和他一起盘腿坐下,看笨重的小电视,热得不停擦汗,看他终于忍不住要脱掉上衣一样,都有童年记忆散乱、却不断冲地进大脑。恩,他是个随意不做作的人,自我本真,亲和力就像大地,可容万物。
“去买点水果?”
“不用了,吃那么饱。”
“那我先送你回酒店,我回家一趟,一会过来。”
“恩。”
回到房间,我又检查了下床,真希望能干掉,这样就不用浪费了,可是,很徒劳,津津的,根本无法入睡。
一个人,打开电视,拿着书,开始一页一页地校对,竟时常看进故事情节里去。恩,彼时我的表达还不错,恩,故事也蛮好读。有点自恋地,我在自我满足着。
和他也一直保持着较多的联络,让老公安心并放心。呵,他总是称老公为老大,仿佛自甘做小似的,有趣。
十点多,他来了,换了一身衣服,拎了樱桃核西瓜,拿了准备已久的情趣小用具,还拿了张房卡。
“走,到那边去。”
“你真又开房了啊?”
“那是。不开能行吗?”
呵。有些羞涩地躲开他的话峰。
这次开始的悠然。那个塞入阴户里小用具震荡器蛮好用,只是在床上,令其魅力大打折扣。想象中应该是和他,还有一帮熟人,唱歌或者吃饭的时候,偷偷用上,他暗自操作,塞入阴户震荡,让我在一种身体欲望的索引中压抑和忍耐,或者压抑不住或忍耐不住的略微失态,才是好的,才更具情趣。
不过他为这次见面,的确费了心思。
彼此身体上的讨好,应该也是一种感情的表达。所以,我珍惜。
去掉小玩具,俩人重演下午的一幕。这次,他很珍惜床,事先拿来浴巾,四折垫在床上。
不久,一条浸了性交液废弃不能用,又换来另一条。
彼此情绪专注而饱满。他用依稀的故事片段诱惑着我,某些词语直裸裸地从他口中说出,竟能在一刹那迷醉心神,让身体失去节奏似的狂乱起来。狂乱性交的结果,仍是倒伏在他的胸口,一阵阵热浪涌出,拍打在他的身体上。
他有十分迷人的胸口,长而浓密的体毛,摸起来十分舒服。脸颊贴上,来回蹭蹭,更是一种柔软。
又是不知性交多少次。
两条浴巾已经都牺牲了。
床体中间仍旧湿漉漉的一大片。
彼此站立,和他对视。
“为什么和你做爱不累?”他说。
“怎么可能?”
“真的。”
“呵,说说怎么睡吧。”
“都睡边上吧。”
只有这样了……
双手去收拢头发,发根处都汗湿了,一直顺流到发梢……这才想起,那是彼此的汗滴是混合着流淌的。
睡了,恩,的确,我和他可以共度一夜。
不过睡姿的确可怜,床的中间,空出大大的一块,两个人,在边上瑟缩着一样。
竟不能相拥而眠。
夜里有听到他起来的声音,有听到他吃西瓜的声音,却假寐,也许是怕新一轮的战斗又要打响,我暗自笑自己的自作聪明,呵。
然而晨起,终未免掉性交。
或许我本身就有所期待。
但觉得身体里的水分极少了,然而他问:“还要不要性交?”
“要。”我竟不见羞涩。
“只要你要,只要我有。”
这句我最爱的情话,居然在这里灵光一闪,让人蓦然感怀。
抱着他,是给他,也是要他。
抱着我,是要我,也是给我。
果然,在他的敏感和操 控下,性高潮潮水像海浪冲刷清晨阳光下的沙滩那样,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过来。
“我可以控制你的高潮,你信吗?”
“恩。”终于心悦诚服。
“所以你是我的女人。”
“……你真的每次都能感觉到我要性交那个的时候吗?”
“当然。”
他的笃定不容我回想验证。
“恩……”
是的,那个时候,他的阴茎有时安静地像礁石,等待浪潮的扑打来袭;有时顿一下,然后像乘风破浪的快艇,在浪潮中阴茎继续左冲右撞;有时则是将阴茎轻轻抽离,被温热的水流包裹冲刷……,很完美。洗漱过后,看着这张床,仍旧凌乱不堪。
他说:性交液总共该有5瓶啤酒的量。
呵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吹头发的时候,我说:我还是今天回去吧。
他沉吟片刻,又征求地看着我。
“真的,我回去,也不影响你,再待下去就感觉……”
“也……好。”他始终在犹疑中定了票。
是的,老公希望我今早回家,因为有时候的逗留,反而画蛇添足,给他牵扯。
他问我吃不吃早餐,恩,他明白我是极少吃早餐的,所以没有多劝。
一早老公的电话就不断。所以,我体贴地说:“你忙你的,让司机送我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。”
于是收拾东西,去那个房间找孤单了一夜的高跟鞋,看它们委屈地缩在沙发旁,身体微微发凉,心里不禁有些矫情的疼爱。再给那张寂寞的大床一个回眸,一个抱歉的笑意。
他几番交代,给我在车上把手机的电充好,一个吻别。
和司机的一路,十分沉默,那是我喜欢的感觉。一边喝水,一边想他帮我开水瓶的细节,想这次水分的流失,不禁觉得喝水也沾染了情色意味。
路上依旧很美,一边和他短信,一边看着途中景色。
航班延误,一个人坐着校对书稿,一边在想:莫不是再挽留?
晚上,网上遇见,告诉他很享受一个人的归程。他倒敏感,以为我责怪他没送我,于是解释“和你讲,我真把你当做我的女人了,所以一些小节,不去注意。”又说,“担心留你太久,我一忙你就会有被冷落的感觉。”
就这样,平白无故地互相占用时间,想静下来写这段却很难,等他睡了,才有了写字的畅意。
他说:“实际上你在想要不要掉进这个漩涡里,一样,我也在想。”
呵,这句话,作为结局,真的是很符合我的调调了——美丽,忧伤又沉重。
做爱,有如潮水来袭。
就像身体,一直觉得某处有种隐秘的,惯性的颤动、酥麻感觉,仿佛他不曾离开,充满成为了一种习惯。以至于走在T3的水平扶梯上,大腿根部突然一股清凉,左手慌忙擦拭……整个人,竟如此多汁。或者像本已舒展到极致的四肢,经过短时间的休息,竟慢慢在腰腹和大腿处酸痛起来。
这些,都是完满之后给记忆留下的,绝好的回忆缺口,绝好的掉与不掉的问题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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